混沌十八年

混沌十八年

还珠亭小说2025-10-09 15:43:14
相传密州某镇,‘喾姓’大户官宦人家,家业兴旺,土地万顷,房屋千间,骡马成群,当地首富。祖上信奉这都是得益于世代读书、尊儒,知书达理、家规之严。喾家人丁兴旺,家大业大,上下使唤的下人也多。看家护院中有一
相传密州某镇,‘喾姓’大户官宦人家,家业兴旺,土地万顷,房屋千间,骡马成群,当地首富。祖上信奉这都是得益于世代读书、尊儒,知书达理、家规之严。
喾家人丁兴旺,家大业大,上下使唤的下人也多。看家护院中有一长工老徐,说他老其实并不老,也就是四十多岁,人憨厚,老实,长相显老而已。那时一个长工,那能娶得起老婆呀,孑然一身,养了只猴子在身边,与猴朝夕相处,食宿同居。
一天,下人们发现猴子的肚子逐渐大了起来,开玩笑说,老徐,是不是你给猴子下上种了?说啥呢?少糟践我。猴子是畜生,我是人,我怎么会……事情传至管家那儿,管家又传给东家老夫人。老夫人吃斋念佛心善,说,不管猴有喜是真是假,都不要怪罪、取笑于长工,也不要将此事传到外面去,违者严惩不贷。老夫人的话分量足,下人那还敢多言多语。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终于有一天猴竟然生出一个又白又胖的大胖小子,取名徐中乐。长工没娶妻,得贵子,喜笑颜开。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府上人再怎么守口如瓶,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整个镇和半个密州。天下奇闻,猴与人相交,还能生出人来?有人相信,有人则摇头……
母猴生下男孩的当天就死了。孩子没奶吃,老夫人吩咐管家为孩子请了奶娘。老徐住的简陋门房也因此翻新重建,让他与孩子住的宽敞舒心。饭食由东家供。孩子一天天长大,到了读书识字的年龄了,老夫人念长工对主人忠心耿耿,就让孩子为小少爷们伴读。这孩子天资聪慧,一学就懂,过目不忘,私塾学堂里七八个孩子中数他学业最好。
十年之后,徐中乐已十八岁了,学业有成,满腹经纶。朝廷开科,跟随东家少爷们一起赶考,连中三元,考中进士。而东家少爷们这次科考一个都没折桂。于是社会上议论纷纷,少爷们考不中,下人的儿子反而考中了,榜上有名者还不是女人生的,而是母猴生的,看来人还没有猴子聪明。
徐中乐得中、被朝廷放官,回家夸官炫耀,光宗耀祖,要报恩在自己的亲生母亲坟前磕头、焚香、烧纸钱,祭拜。爹陪着,满脸泪花,默默无语。儿子困惑了,问,爹,为啥不高兴不说话?嫌丢人?猴生我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为猴娘争气了,不丢人。老徐摇头,长叹一声说,做你的官去吧!我让您随儿子一起去享清福。哪儿我也不去!
若干年过去了,老夫人也去世了,喾家朝廷为官犯了事,牵扯到整个家族,家资被炒,家道中落,族人四散奔逃,喾家不在了,老徐不得不投奔儿子去。享不了几年清福,他就过世了。去世之前老徐娓娓道出了真情……
儿子,你根本就不是我与猴生的。你是喾家大小姐的私生子。府上鼎盛时,有后花园,还有动物园,我养的母猴与园里的公猴交配怀上了,有人取笑我。虽说我光棍一人,但也不至于与猴行那苟且之事呀。老夫人发现大小姐未婚先孕,又听说我的猴有喜了,时间差不多,于是蓄谋,移花接木,张冠李戴。大小姐生出你的那天晚上,就将你抱到我的门房之内,老夫人派奶娘喂养。将我那可怜的怀有小猴的母猴立马处死,埋在河沙摊上。逼我装出一副笑脸,撒谎说母猴给我生儿子了。府上开恩特意置办了月子酒,百岁酒,重建了门房,供你读书,我与你父子相称,一同居住。为了喾府上的名声,掩盖家丑,这么多年,我一直背着人畜乱伦的骂名。你同样背着畜生生的骂名,但保全了性命。你的亲爹姓啥,谁都不知道,只有你的亲娘知道。她早已许配人家,但任性,私定终身,还怀上了你,老爷知道了,要按家规处死她,老夫人拦下了。为掩人耳目,不得不……之后大小姐嫁给那个当官的为妾,喾家人做官犯了事,株连九族,她公婆家受牵连,连她一起被投进大狱,不久她就死了,生前也没留下儿女。你没受牵连是因为你跟我长工的‘儿子’……说完与世长辞了。徐中乐跪在老徐身旁,泪如雨下,爹,您就是我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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