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猫与千只鹤
夜晚你看着天,就会聆听到星星对你说的话。--《长路漫漫:一个童兵的回忆》作者:(塞拉利昂)伊斯梅尔·比亚【1】这只小猫没有名字。它的主人从没有给它起过名字。主人每次回到家,踢掉鞋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
夜晚你看着天,就会聆听到星星对你说的话。--《长路漫漫:一个童兵的回忆》作者:(塞拉利昂)伊斯梅尔·比亚
【1】
这只小猫没有名字。它的主人从没有给它起过名字。主人每次回到家,踢掉鞋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喵喵,小猫你在哪?”轻声唤它出来。小猫便会从窗户边缘跳到地上,迅速地跑到女主人脚下,女主人蹲下身子搂起它,把它抱在怀里,用脸轻轻抚着小猫柔滑的小脑,小猫,今天淘气了吗?饿了吧?来,我给你弄东西吃!然后女主人用手摸摸它的头,把它放到地上,小猫叫了几声,因为它确实饿了。
【2】
女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小猫总会躺在窗沿上,看着外面广阔无垠,恬静安详的世界,它很少出去外面,有时候它会看见一群白猫,黑猫或者灰猫从它不远处成群结队的走过,它们看见了这只躺在窗前的身体黑色而肚皮却白色的猫,它们便会嘻笑它的不黑不白。
喂!那个,不黑不白的,它们对它说,你叫什么?
小猫。它轻轻地说,有点拘谨地摇着它的尾巴。
它刚说完,所有的猫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没有给它任何解释就全都离开了。它把头部放在两小掌之间,继续躺着入睡。
窗外的庭院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粗壮的树枝葳蕤地向四方伸展,似乎正在竭力遮蔽它周围的一切。小猫很喜欢抬起头看被枝叶分割的片片蓝天,因为当树叶晃动的时候,仿佛整个天空都在跟着摇晃。
【3】
小猫没什么朋友,但它是快乐的。每当女主人回来后,她总会抱起它在客厅中央来回旋转,跟它欢畅的跳着舞。有时会和它一起玩毛球,小猫最喜欢玩毛球,只要女主人轻轻一动毛球,它就会用它的小爪子不断滚动它,然后又猛扑上去轻咬它,甚至还会追着毛球跑遍整座房子,女主人也一边笑着一边追着它。女主人也会陪它一起弹钢琴,她把它放在琴台上,她坐在钢琴旁,边弹着柴可夫斯基的《四季》边看着它笑,有时她会把它放到琴键上,小猫轻轻动着自己的四只爪子,在琴键上轻轻按着,钢琴发出清脆抑或高昂的声音,它便会吓一跳,跳到女主人的怀里,而她就会抱起它,举过头顶,我的小猫会弹钢琴呢!她对它说,然后微笑着在它的脸上吻了一下。
【4】
而女主人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她窗前的桌子旁用各种五颜六色的纸张折着纸鹤,小猫总会躺在窗沿上看着女主人纤细洁白的手如何左一翻右一翻便折好了一只轻巧的纸鹤,她把纸鹤的翅膀展开,在小猫面前舞动着。
小猫,漂亮吧?然后她便笑着把它续挂在从窗上沿垂下来的细线上,细线上已经挂了好多只了,小猫每次躺在窗沿上的时候都会一遍一遍的数它们,1,2,3......365,它心里说,也许女主人有一天会折到一千只!
风吹来的时候,所有挂在细线上的纸鹤都哗哗地响了起来,似乎它们正在风中嬉戏,小猫最喜欢看到这样的景象,因为它眼前有好几百只纸鹤在飞翔。
黝,我说,猫兄弟,树上的一只白鸽叫了叫它,它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树枝上的白鸽,从它身后的树枝倾泻下来的阳光正好撒在白鸽的身后,阳光晃动着五彩的光圈环绕着白鸽,小猫看不清它的面容,你怎么一整天都对着它们发呆呀?
我才没发呆,我在想它们没有绳子束缚的话也许会飞起来!小猫说。
哦?白鸽表示惊讶,那它们有没有准备飞往南方啊?我马上也要飞去那了,想找些同伴。
不知道,她们从没告诉我,加上,她们是不会跟你走的!小猫紧张起来,因为它怕这只白鸽会抢走她们。
我看她们不会飞,白鸽继续说,因为会飞的鸟儿都在这个时候飞往南方,而它们却还在这里,也许它们压根儿就不会飞!白鸽有点不屑的说。
你说什么,她们不是一直都在飞吗?你看她们,飞的多么美丽!小猫紧张起来,它不允许任何人嘲笑它的朋友。
那不是飞,那只是荡而已,飞,是这样的!白鸽轻轻地跳下了树梢,展开翅膀在树干边沿滑翔,然后它略带挑衅地从小猫身旁飞过,扇起的强烈的风吹得小猫差点掉到桌子上。
小猫刚要和它辩解,白鸽就飞走了。
【5】
小猫没有理会白鸽的话,它坚信她们会飞的。当女主人夜晚伏在桌子上睡着时,它看看主人手旁边依然还未折好的纸鹤,然后看看在窗前飞翔的每一只纸鹤,它对她们说,你们会飞的,我知道,要是你们要飞了,你们到了南方一定不要忘记我。小猫看着天空中纯白如雪的明月,它想,也许纸鹤她们不会飞向那只可恶的白鸽那里的,纸鹤的家,一定在月亮上。
然后它就睡着了,梦里,所有的纸鹤都真的飞了起来。
【6】
那天,小猫和女主人一起看《小贝流浪记》,看到小贝最后历经千辛万苦地回到了妈妈的怀抱时,女主人哭得很伤心很伤心,她搂起小猫紧紧抱在怀里,小猫在它的怀里“喵喵”地叫着,不是因为主人抱的太紧,而是因为,它也哭了。
【7】
小纸鹤,你们知道吗?我已经记不起我妈妈的模样了,它对她们说,女主人依旧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旁边的台灯发出的光在窗前的空地上投下泛白的光带,落叶上的水珠透亮晶莹,仿佛落叶上也有一片星光灿烂的夜空。
清风吹进了窗口,好几串纸鹤都飘荡了起来,似乎是在告诉它她们听到了。
我只记得那个清晨,它继续说着,太阳才刚刚爬上山脊,在屋檐上洒落着乳黄色的光晕,对别人来说,这样一个清晨应该是很安详很幸福的,小猫说完沉默了一下,可是我记得我当时被妈妈叼在嘴里,在摇摇晃晃的视域里我看到一个面目凶狠的人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追着正在竭力奔跑的妈妈,然后,然后,一个网罩就要罩过来的时候,我的被妈妈咬的有点生疼的脖子突然松开了,我被甩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孩子,快跑,我听到妈妈对我这样喊,快跑,我在草丛里滚的全身生疼,看也没看妈妈就一直往旁边的森林里跑,有些带刺的草丛猛烈地在我的身上乱划着,我不顾全身的疼痛依然闭紧眼睛往前跑,当我从树丛里钻出来的时候来到了一条马路旁,而我却突然觉得什么都看不见了,绚烂的太阳似乎一瞬间就暗了下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了女主人的怀里,身上全是白色的绷带。
小猫说完后终于忍不住了哭泣,风吹的更猛烈了,窗前的大树被吹得沙沙响,纸鹤们也相互碰撞缠绕着,仿佛她们都被小猫感动了。
小猫的声音和风的阴冷惊醒了伏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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