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节,痛并幸福着
星期六上午,我带女儿去赶集。回家后,我感觉脑子昏昏沉沉,上眼皮总想和下眼皮亲密接触。勉强做好午饭,吃饭的时候,我用手支着头,好像不这样脑袋就要掉下来似的。吃完午饭,我一刻也不曾耽搁,就撂倒在床上了。女
星期六上午,我带女儿去赶集。回家后,我感觉脑子昏昏沉沉,上眼皮总想和下眼皮亲密接触。勉强做好午饭,吃饭的时候,我用手支着头,好像不这样脑袋就要掉下来似的。吃完午饭,我一刻也不曾耽搁,就撂倒在床上了。女儿趴在床边,撩开我额前的头发,把她的小手轻轻按在我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按在她自己的额头上,说:“比我烫,妈,你是不是发烧呢?”我说:“不可能吧?你要么去你那屋写作业,要么玩电脑,别打扰我,我想睡一会儿,去吧!”女儿点点头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中和老公吵架,气得我不知如何是好。睡眠并没有让我轻松!架还没吵完,电话铃声把我吵醒,父母要带女儿去走亲戚。送走他们,才一点半,我接着躺下,可是再也睡不着了。头疼欲裂,全身的肌肉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一处纠结,而骨头又像是要散架。起来吧,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两条腿软绵绵的,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就像农忙时节在地里劳动了一整天的感觉。心想:怎么越休息越累呀!回到屋子,复又躺下,看看墙上的钟表,五点半了,忽然想起女儿的话,“你是不是发烧呢”。
拿出温度计,懒懒得夹好,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取出一看,37.3度。怪不得呢,有史以来,这是我白天休息时第一次睡着,原来发烧了。我这人,平时体温不到36度,37度过一点儿,就像别人烧到三十八九度的样子了。
给老公打电话,带我到三四里地之外的小门诊打针、取药,去姥姥家接女儿,回家后老公做晚饭,这一切,在我的世界里都是混混沌沌的。老公做饭的时候,我又趁机躺下了。
吃晚饭时,我的头疼往下转移——眼眶疼,我还是想赖在床上,女儿说:“妈,你躺在床上,我喂你吃!”我说:“不用了。”我恍恍惚惚起来吃饭,自然比健康时吃得少一些,很快就停筷了,立刻躺倒在一家人吃饭坐的沙发上,蜷缩在他俩的身后,老公说:“到床上去睡!”我说:“我想挨着你们俩!”女儿说:“我到床上陪你!”我和老公相视一笑,“你先吃饭,吃饱了,把床给我铺好就行了!”女儿乖巧地点头。
老公收拾碗筷,女儿去了卧室,我听见“吭哧”、“吭哧”的声音,女儿在给我铺床呢!一种幸福感撞击着我的心!又过了一会儿,女儿拿来温度计,半蹲在沙发边,把我的一只胳膊抬起来,要给我试体温,“先把温度计甩一下。”我说。女儿小胳膊轻轻往上一扬,使劲往下一甩,接着把温度计送到自己眼前,“哇塞,妈,你那会儿烧到40度啦?”女儿惊奇地问我。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用说,她甩的时候拿错了头儿!这也不怪女儿,每次她发烧,都是我甩好了,放到她的腋窝里,她怎么会留意甩的时候哪头朝下呢!女儿以为我笑她看错了,把温度计拿到我眼前,说:“你自己看哪!”汞柱果然指向40!我告诉女儿:“甩温度计的时候,有金属的那一头朝下,甩到里面的那条线低于35度。”
女儿重新甩了温度计,把我的一只胳膊抬起来,撩开我上衣的领口,把温度计放到我的腋窝里,再把我的胳膊压上去,还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夹紧,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说:“现在是六点五十五分,七点零五分拿出来啊!”说完到隔壁屋里去了。老公洗完碗筷,坐到沙发上,我把头枕在他的腿上,“你刚才笑什么?”老公问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闺女真会照顾人,你就等着享福吧!”老公拍一下我的头,“你将来就不享福啊!”
老公的话,让我想起二十天之前的一件事。我生日的第二天早晨,我打开背包,打算给住校的女儿带些水果,一个小纸包静静地呆在我的背包里。这是什么?我拿起来,纸包上写着:您的女儿卓卓。打开纸包,里面还有两张纸,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四层的蛋糕,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蜡烛,另一张纸上写着:“妈妈,祝您生日快乐,事业成功。每次我放假回家后,您给我洗衣服、做饭等等,我永远也报答不完,我一定考上大学,完成您对我的希望。您的女儿卓卓。”这是女儿在我生日那天利用下课的时间悄悄放在我背包里的,可惜当天我没发现。那天中午吃饭时,我告诉女儿,她写给我的祝福里有一句话是病句,应该改成“不辜负您对我的希望”。不管女儿送我什么样的生日礼物,送我什么样的生日祝福,我都快乐无比!在这个亲情、友情、爱情、及所有美好的人间真情日渐淡薄的年代,有多少孩子记得自己爸爸妈妈的生日呢?即便是为人父母的中年父母们,又有多少人记得自己年迈双亲的寿辰呢?我女儿记得我和她爸爸的生日!我都有些骄傲和自豪了!
女儿搬来两把椅子,撑起皮筋,在两条皮筋间轻盈灵活地跳跃,像一只翩飞的蝴蝶,两条皮筋在女儿的脚下,一会儿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一会儿又“倏”地散开。女儿在两条皮筋间舞蹈,小辫子在她的头上舞蹈。也许是药物见效了,也许是被女儿飞扬的欢悦感染,也许是被女儿细心地照顾感动,我感觉好些了。
七点零五分,女儿准时取出我腋窝里的温度计,拿到眼前,轻轻地转动着,仔细地看着,“37度,好点儿了吗?我把温度计放到床头上!”我知道,这是防备我半夜再发烧,试体温时方便拿取。我和老公再次相视而笑。女儿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左手端了一杯水,右手拿了一包药,把水杯递给我,把药包打开,把药片放到我手里,说:“吃药吧!”
女儿为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我和老公指派的,但却是她生病时,我和老公为她所做的。刚过八周岁生日的女儿,在我病中,能像我照顾病中的她一样照顾我,我感到无比的欣慰,无比的幸福!《乌鸦反哺》,也许女儿还没有学过这个成语故事,但女儿却做了故事中的小乌鸦。《羊羔跪乳》的故事里,小羊说:“妈妈,您对我这样疼爱,我怎样才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呢?”羊妈妈说:“我什么也不要你报答,只要你有这一片孝心就心满意足了。”无论动物还是人类,这是所有母亲的心声!
母亲节到了,网络里“母亲”的字眼铺天盖地,到处是送给母亲的美好祝愿。是啊,母亲给了我们生命,母亲哺育我们成长,我们感谢母亲,我们祝福母亲!母亲并不苛求自己的子女像古代“怀橘遗亲”的陆绩,像“卧冰求鲤”的王祥。只愿,儿女口头上那些美丽的字眼,能成为父母病榻前无怨的守候!
2011年的母亲节,我痛并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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