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相伴

若风相伴

活褥蛇散文2025-09-01 23:18:51
夜是女的,风肯定是男的。因为三毛说“温柔的夜,”村上春树说“且听风吟。”如果你还纠结夜是女的,风是男的,那我给你说一段往事吧。说起夜,我是不怕的,我怕的是风。那一丝丝,一阵阵不紧不慢的风,呼呼呜呜咽咽
夜是女的,风肯定是男的。因为三毛说“温柔的夜,”村上春树说“且听风吟。”
如果你还纠结夜是女的,风是男的,那我给你说一段往事吧。
说起夜,我是不怕的,我怕的是风。那一丝丝,一阵阵不紧不慢的风,呼呼呜呜咽咽地叫着。刺激着我的听觉神经,凌迟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他走到任何树旁,树干只得赶紧点头哈腰,叶子却吓得簌簌颤栗,因为它们都和我一样,怕的是风,是很怕。
我怕风已经很多年了。那是宁静的一天,唯一不同的就是明天要交土地税了。在哪黄土高原的深处,经常是把麦子拉倒乡政府,过称,签单,结账,就这么简单。但是对麦子的要求很严格,必须是每一颗用牙齿咬都要有发出“铛——铛”的即沉闷又清脆的响声。如其不然,用拖拉机拉回去继续晒,过几天再来继续交粮。麦子必须要有淡淡的青色,因为有这样颜色的麦子才是最饱最好的。麦子必须用簸箕簸得干干净净。这就有事了,我妈妈当然会自己簸,但村里有新媳妇不会,就得请妈妈帮忙。
天黑之前我家的簸好了,只等待明天装拖拉机。
黄土高原上的山路,是羊肠小道,只有羊和放羊的人可已经过,拖拉机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天必须要把麦子运到山梁上,以便第二天的装车。我和妈妈抬出架子车,装好轮子,装上麦子,妈妈在前面拼命拉,我在后面拼命推,两个妹妹都要嚷着坐架子车,惹得我和妈妈笑得没劲了,架子车开始倒退了,趁机停下来喘口气,擦把汗,然后,继续上坡。在哪一层厚重的黄土上,除了上坡就是下坡。
好不容易到山梁上了。妈妈去给人家簸麦子,两个妹妹跟着妈妈走了,我回家看门。我拖着老长的影子一步步向家走去。家,是什么?小时候记得总是有炕有饭有亲人,也许现在还是一样。
起风了,很大。刮得天都黄腾腾的,我三两步下坡跑回家里,拉亮灯,蜷缩在炕上,静静地听着风。
风先是低吟着,听见院子里抬架子车时抖出来的纸箱塑料纸瑟瑟作响,像是风低声训斥着纸箱所料纸,而纸箱塑料纸在低声地狡辩着,窸窸窣窣,生怕我听见。夜很黑,我吓得不敢往窗外看,但敢肯定星星都眨着眼睛偷偷地议论着风的无理行为,却不敢高声地讲出来,生怕伤了和气。
肯定是纸箱塑料纸反驳风的无理取闹。声儿越发大了,现在开始争吵了,你一言,我一句,谁也不让谁,风大声咒骂着,纸箱塑料纸哭诉着。我听着倒也有趣,但还是不敢往窗外看,虽然知道什么都没有。
开始打了,风的脾气真的很坏。他先把纸箱“砰砰”两拳,又“嘶嘶”两把撕破了塑料纸的外衣。纸箱塑料纸又羞又恼,破口大骂,肯定是骂了风的祖先或者揭了短,风真正的发怒了,将纸箱在地上拉着转圈圈,然后猛地摔倒墙上,又反弹回来,又摔上去,还是不解心头之恨,再次摔倒一个角落里,让他自生自灭。塑料纸最惨了,他被摔起挂到树上,还飞起几脚,踢得塑料纸的嘴巴都肿了,骂不得风了,风真的很残忍,塑料纸都那样了,还不放过,最后一个回旋踢,塑料纸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树枝,再也不敢破口大骂了。
月亮被吹歪了,斜斜地挂在天上。那月亮也不敢劝架或者主持公道,只是出神地看着风撒野。至于星星,早已被风吹散了,找不到了。风还在哪里气得仰天长啸,好似这个世界对他都一点儿不公平,所以才无情的反击。
忽然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近了,近了,真的近了,是妈妈回来了!?
妈妈,妈妈,是你吗?妈妈,是你吗?
风还在狂吼着。
近了,近了,远了,远了,真的远了。这下才回过神来,原来偌大的房子院子里就我一个人,纸箱塑料纸都被风打的奄奄一息,都快死了。
接下来风不会打我吧?我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跳下炕,闭上门,再把门顶起来,赶紧翻到炕上,包裹在被子里。耳朵都开始“嗡嗡”地响了,大脑也跟着模糊了。风把二门吹开了,闭上了,闭上了,又吹开了,如此反复着,不知疲倦,不辞劳苦,锲而不舍。窗子也不合适了,风好像穿过了玻璃,向我的被子扑来,吓的我呼吸不均匀了,也许是在被子里捂的时间太长了。
路子哎!路子?路子!?
唵,干什么了?是妈妈的声音,我顿时泪如雨下。是妈妈在山上叫我,我拼命地答应着,可是,风还是把我的一腔无助吹散了,妈妈还是没有听到。
路子,路子?你等一下,我就来了!
我顿时破涕为笑。在黄土高原上,在沟的南边喊叫着谁,在北边的人听见就能辨出是谁的声音,时不时搭讪几句。可是,今夜不同,今晚不同,因为今夜晚有风相伴。
又过了一个世纪,妈妈才来,我赶紧跑到妈妈怀里,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饭,肚子在呱呱叫。顿时我听到风变得温柔多了,是因为妈妈在身边,什么都不怕了,才听到风也温柔了?从此,我学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找妈妈,妈妈很伟大,一定会有办法的。
从此,我莫名的怕起风来,。就算风轻轻地拂动着柳枝,我也会赶紧跑开。
这是一个很无助的故事,是一个山村里无知的故事。我说过了,黄土高原上除了上坡就是下坡。爸爸拉着一架子车洋芋和洋芋蔓子,洋芋装在底层,蔓子装在上层,妈妈和姑姑在后面踩车。因为要下坡,制动装置就是踩在车的后边,让车的后边一部分刮着那厚重的黄土。步步下山,一步步下山,扬起的土尘落在身上,架子车上,也落在洋芋上。
重心太高,再加上路不平,车翻了。车翻了就翻了,抬起来装上继续走。可是,一根车杆狠狠地轮在爸爸的头上,爸爸什么不知道了,只是很机械地抬起车,再次装车,再次拉着走,离家本来很近了,但爸爸却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家的。回到家后,爸爸爬到炕上倒头便睡,什么也不知道。
我放学回家了,看见爸爸躺在炕上,就不敢问了,因为爸爸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大白天的躺在炕上,赶紧跑到厨房问妈妈。凑巧有唱皮影戏的戏子在我家吃饭,妈妈要给他们做饭,就让我赶紧去临庄找一个乡村医生,我的头嗡地一响拔腿就跑。
我知道医生家在什么方位,我也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我没有走路,走直线,凑巧是也是下坡路,翻过去,跳下去,再跳下去,穿过去,再一次跳下去,爬上去,闯进去直喊“大夫,大夫。”
没!
去哪里了?
不——知——道!
大夫的妻子不太正常,好像是有精神问题,我也就不再没多问。撒腿向五里之外的学校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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