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画廊游一程

十里画廊游一程

宜母果散文2025-07-01 17:50:28
十一月的晴天,广西阳朔街头,下午三点,车摊前。胡老先生推着一辆黑色的老式旧单车,立在嘈杂的人群里。我急急过去,拍拍那车,带着几分喜色:“我好喜欢这车,不高。”于是,胡老先生租来的车马上归我了。赶忙把挎
十一月的晴天,广西阳朔街头,下午三点,车摊前。
胡老先生推着一辆黑色的老式旧单车,立在嘈杂的人群里。我急急过去,拍拍那车,带着几分喜色:“我好喜欢这车,不高。”于是,胡老先生租来的车马上归我了。赶忙把挎包扔在车篮里,用脚把右边的踩踏板弄高,借助身体的力踩上去。我的车,像一个枯瘦老人的拐杖,扭扭趔趔,蹒跚几步,倾斜下去。赶忙双脚立地撑住。
试车吓出一身汗,不由得不恐慌,毕竟21年未骑自行车了。
虽忐忑,不敢不架住,因车游十里画廊,是学校组织的大型活动。只好慌慌怯怯,再次拎了车把,坐上柔软而有点韧性的垫子,东摇西摆,全没了方向感,差一点就撞上了铁护栏。
再来,好了一点,赶紧上路。希望与崔同行,两个蹩脚的骑车手路上能有个照应。
“你跟不跟我走?”没有征得崔的回应,就被车流的气势卷了出去,进入只有10米远的十字路口。东西南北来的车辆似乎穿梭不断,颤颤中,也不顾及红绿灯挂在了哪一方。下车,推车跑着穿过车流不断的路面。又不敢磨蹭,怕晚了追不上同伴迷路。笨拙地上车,刚直了直腰杆。左边一辆载满纸盒的小三轮,靠过来阻了我前行的路,右边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也快速移过来,夹我在其间。嘘嘘,不敢贸然前行,只有再次下车推行。
只一瞬,小良在前方用力蹬车而过,后面带着麦子,她俩兴奋得咯咯笑。看她们踩双人车的架势,好生羡慕,为她俩能配合得如此绝妙,当场品咂两声。
斜坡,我的车刹不灵便,飞一样驰了去。等车速慢下来,就已进入十里画廊景区,一冬的景随着车轮晃动成秋天的颜色。这里,冬天不像冬天,秋天不像秋天。云朵,在天空,一簇一簇,闲意地游着。此刻,骑在单车上,风景就开始风景了。
路面,宽阔,洁净,平整,向郊外延伸远去,颠着许许多多,树隙晒下的排排斑驳日影。
我着一袭紫里透枣红的裙,头上扎上紫色的彩带,耳旁轻拢成蝴蝶结,半垂的彩带随风半飘。这样的装扮,有点大明星的气派,也不管路人屑以不屑,就以为自己是着了彩妆的蝶,明快、舒展、轻俏极了。把着笼头,轻着腰身,追着风,听着路边树木刷刷招手隐去的声音,又有路边小野花缀过来的姿影。差一点,就轻了翅膀,飞入花丛,藏呀藏;差一点,就轻了翅膀,窜出树的高度,飞呀飞。
其实,恐慌早已被轮子碾碎了,浑身都是蝌蚪出水域,可以在陆地上自由呼吸的快感。
叮铃铃,视野里一溜的单车,于眼前掠然而过。她们兴奋地追逐着,打着金属铃铛的旋律,在空气里特别清脆悦耳,沿在风的音符上绘彩。
我加足劲,赶上去,夹在她们中间,大家像分蘖的一朵大蘑菇,横错在路上。有时,我又甘愿慢一会,让她们追上来,看她们跑远,然后,再加足劲,赶上去,反头,与她们对视嬉笑,匆匆回头一瞥,各自都还没有注意对方的神态,就又以夸父精神追景而去。
天边跳跃着脚印组合般的山弯,凹在这山与那山,似乎有很多山弯,一弯,两弯,三弯……层层叠叠,蜿蜒在蓝色的天幕上,把湛蓝天空向远处启程的云朵也裹进山弯,一会缱绻,一会铺展,迷幻出许多吸引游客的梦境风景。
随着跳跃,随着激进,在绵延的公路上,我们仿佛脱缰的野马,驰骋,奋勇。随着我们的车轮,渐行渐近的山峰,也慢抬起它的蹄子,左右里外,循环无限,摇晃,像闪动在门外的一道布景,不断地运动、变化。
半途,修道,烟尘迷蒙,把视野里的空间涂成暂时的褐黄,只好,耸着鼻子,眼半睁不睁的。刚穿过那大型的碾路车,闪在烟尘里的朋友,就连影子也不见了。马路中间,已经篱笆不成篱笆,栅栏不成栅栏,围上了特殊的阻路标志。右边新铺成的沥青,显然高出了一层,还油光油亮,有点墨香。两个外地年轻人骑着车,灵活地在路障标志里穿行,轻巧一过,没有留下任何清晰或者模糊的痕迹。我也兴致高,凑凑趣,绕在路障里,估摸着,沿着他们的路线碾过去,好像要一笔一画地临摹,细致、用心。往日练就的“硬功夫”总算没有失效,在粘粘乎乎的沥青路上,快速地碾过,车轮底部还滋滋地冒着响声。
好了不起!自己都崇拜自己了,只管往前,灵活地向前游动,周围集结更多而来的鱼群。在一个地段,出现了一座桥,最富激情的鱼儿,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快5点了。天边夕阳也开始上演它独有的浪漫和诗意,将旖旎的色彩幻化成流动的斑斓姿态。此时,大家站在桥上,天与地,光与彩,人与自然,融入一层层,叠出的,有生命原味的协和景。
这些景观,我们正身临其境。桥上摊前,又演化成另一种景。大家争相买花草扎成的帽一顶。花帽一律的形状,上面嵌着黄花、紫花。花穗稍长的,贴在额前,翘首弄姿,有点“春天里桃红柳绿”的风情。也不知是夕阳漫漶下来的光芒,把花染俏了,还是把脸蛋润媚了,个个都扮成了花仙姑的模样。
带着花香,凭着桥栏,把江水岸边忙碌的人影当风景,指指点点,想要去对岸拍摄几张照片。果真,就在丰富的想象里拍摄了很多相片:一些劳作的人们正呼应着斑斓的艳光,在游船上运送来自各方的游客。
“你们去了月亮山、蝴蝶泉吗?”朋友黎问。才忆起,此行的目的,还有月亮山、蝴蝶泉啊!是不是阿诗玛追着蝴蝶穿花绕柳,泉边照影的地方呢?是否清醇的泉水能照见前世,又能照见来生,再出脱一个完美阿诗玛的地方呢?那图案里,永远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彝族撤尼姑娘呢?一刻,出现一种时空错乱的假象,这十里画廊的蝴蝶泉也当有一泓清泉婉转出一段神话色彩的爱情故事,让风韵流传到更远方。只是今日我,无法亲身探访,留有点点思绪,在这异乡的路上。
凉爽的暮色已笼罩下来,我们骑车绕弯下去,于江水边铁栏处停下,这异地的景再一次把我们迷醉了:漾着金光的余晖依然梦幻、生动,尽力将最后所有色彩奉献给大地万物,又兼得水面的小游船,使人沉浸在一片暖色的景画里。
于是,有点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静静地,侧耳听,江水流动的呼吸。
静静地,侧耳听,江水流动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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