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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还经常上来，但舒颜这个小妇人，叫着舒颜的这个小妇人，几乎没有看到她闪现过。记得初来杂谈时，她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兴致勃勃向我谈起她在这里的从前，绕过来绕过去，就像青枝嫩藤终于缠在了树木上，说起了由这个地方得来的一份爱情和婚姻。她看起来很快乐也很满足，在她眼里，至少从这个杂谈里谈起，她怎么也绕不过她的爱人。她的爱人有才华而且富有爱心，在生活里是宁可饿自己也要向更苦贫者布施。有一次，甚至她发给我一张照片看，是她做的几个菜，在盆子里颜色很美，她还说做了北方人常吃的饼之类。我才想起，她应该是个彻底的南方人，在北方的习惯是否有不便。不知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身体是不太好。我还幼稚地向她建议做什么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一样，至少她看起来似乎是，有了孩子便几乎隐身匿迹。女人除了为自己活着，家庭和孩子也成了自己活着的理由，慢慢就转变成了一种信仰。舒颜是我在论坛第一个真正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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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消失很久了，他穿一身马甲实际相当于过了奈何桥重新投胎，他不想别人认识他来，那么即不是从前的他。
很久没有看到李老二了。这个高傲的，很久以前被东风压倒转而留在西墙角的人，现在几乎没有形迹。但过一段时间，无论多长，总有一些人顶起他的从前。广大妇女说很黄，而又黄得很有滋味的贴子。就像一串臭豆腐。他理所当然可以看着高人，在论坛以文字和思维说话的地方，他的贴子很出彩。长期以来，有几个忠实粉丝经常提起他就是最好的证据。我觉得奇怪的是，和他站在一个立场嬉笑怒骂的所谓高人是没有的。相反，那些人从网上到网下称兄道弟，拉吹弹唱，唯独没有他的份。这是个奇怪的人，比较彻底的人。是个没有和杂谈另一拨高人拉近，圈子的确很小，最后慢慢走失的人。这样一个人，但不一定就会被他人忘记。

3
有的人要慢慢了解他才认识他，然后记住他。
有的人你认识他没有特别的事情，你就认识了。在消失的人中，枕霞友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纯净而且积极，有当代年轻人的风貌。
有一次我在群里问，谁是斯文丫头，她说没有人和我做朋友，她和我做朋友。那时我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新人。有人说，斯文丫头就是枕霞友啊。
知道是她了，但从来没有聊过什么，甚至在贴中也少有过往。但我还是记住了她，她是年轻人中少有的纯净品性和具有理想光环的一个女孩。后来她考试，工作，虚拟就成了渐行渐远的背景，慢慢消失了。

4
有一天的中午，是秋天，透着闷热。我进了一家移动公司的营业部，营业部不大，只有几个平方，墙体大部分是淡蓝色。
营业员是个女孩，觉得似乎有些面熟，也是一闪之间的感念，仔细看又面目全非，没有什么人的影子。
女孩看了我的身份证突兀地问道，你认识某某吗，某某是否做过你的班主任。
我看她的容貌，企图从上面看到一些可以捕捉的征兆，哪怕是透露一点曾经拥有的蜘丝马迹。没有，什么也没有想起。这愈使人想知道对方的底细，那么你是谁呢？
对方恬淡地笑，回答了我一个名字，而且还说起我的同桌。我想起来了，记忆里有这样一个女孩子，扎一个马尾巴，穿着与年纪不相称的酱色衣服，对学习很用功。毕业了，从此就消失无踪，渐渐就从记忆中蒸发。偶尔想起从前，也是化作无数的浅浅涟漪，一个穿暗酱色的女孩在教室里走动。
有些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在流行写信的年代，我还保存着许多他们的信扎，他们在这个城市，或者在那个城市，然后又接着迁徙。像一条河道，流着流着就四面八通，到最后天地茫茫，看到的也只是一片茫茫。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谁也没有再见过谁。对于那厚厚的一撂信扎，从此就整整齐齐躺在箱子的角落里，在黑暗中保持着他们从前的样子呼吸，懵懂而青翠盎然。睁着亮晶晶的眼睛。
不，说他们睁着眸子吧，这样能够在内心仍然保存一些年少的美妙诗意。
有的东西不知所踪，但人并没有了无牵挂。看到建筑物改头换面，透视过去也只是几分怀念。从前耳熟能详的歌曲，一波潮流过后，留在人的心底，风水轮流转，再唱的时候，不见得就没有味，将衣服倒着穿，也可以成为一个潮流。唯有人的改变是令人无所适从，让你不得不承认，原来真的开始在一朝一夕沧海桑田。让人恍然，惊悚。
有的人再也没有出现。
有的人出现时已经不可能认识。
有的人和我们在彼此相拥的漩涡里流转。
无限的遗憾滋长，在天空里像毛毛虫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