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

包工头

构第小说2025-05-12 02:35:34
苇子被风吹弯了头,依稀的见到一条小路丛杂草林,弯曲的伸向远方,这头是三傻的家,约半米高石头垒起的院落里面,两间瓦房,窗子早被风化的像是木雕,不时间墙土还往下跌落,角落堆积了厚厚的泥土,成了虫子的家园。
苇子被风吹弯了头,依稀的见到一条小路丛杂草林,弯曲的伸向远方,这头是三傻的家,约半米高石头垒起的院落里面,两间瓦房,窗子早被风化的像是木雕,不时间墙土还往下跌落,角落堆积了厚厚的泥土,成了虫子的家园。
三傻儿坐在门槛上,抽着土烟,泪眼婆娑的守望着远方,盼望着远走的妻子能早日归来。土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啼声,这时三傻极不情愿的走进老房,弄了点粥喂了春生,孩子便没了啼闹。
这并不是他们的亲生的孩子,三傻的老婆--冬兰子是村里出了名的美少妇,但是名声极其不好,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守妇道。可能三傻能娶到冬兰儿,就是因为他不嫌弃她,再加上家里穷的只剩下一个还有些伤残的自己,他别无选择。大前年的冬天,他们算是结婚,那天雪下的很大,冬兰子背着一个用花布包着几件衣服的包裹,三傻提着一双破雨鞋,是冬兰子的,两人从密集的村落走向远处荒凉的新家。晚上冬兰子做的吃的,去的人不多,我是去了!阿林也去了,因为我们仨从小玩到大,阿林是我列外的一位兄弟,是个杀猪的,那天是提着一块肉去的,我买了几包香烟,不贵,和肉的价钱差不多。
晚上三傻放的很开,拿起土罐子里的老酒,倒给我们喝,酒有点浊,可能是放的时间长了,但不乏开心。特别是三傻,像是多年飘在海上有了种上岸的感觉,有了归属感。因为他毕竟快四十了还孤单一人过着,记得前些年村里的媒婆帮他提亲,他高兴的把家里所有的积蓄给了媒婆算是彩礼钱,但那姑娘嫌他家里穷,还是个瘸子,便了无音讯了,媒婆的彩礼钱也没退。

其实三傻天生不瘸的,就因为前些年,在一个煤窑里打工弄伤的,有一次听他讲起经过:那天早上刚坐缆车进入洞底,井口落下一粒豆大的石子,正好打到他的膝盖骨,因为井太深了,石子下去就像是一颗子弹,把膝盖穿了个洞,加上医疗跟不上,他便瘸了。那些年他很拼,我那时候还在上学他就走南闯北,四处打工。先是在餐馆里打工,后来在工地上,几年下来攒了些钱,不时还从老板手里接点小工程,因此别人也叫他包工头,前些年因为我工作不顺也在他手下干过一些时日,对我不薄。那些年别人很少叫他三傻!!

但后来工程接的越来越大,由于不够专业,没什么文化,在一次大工程中房子建好了,质检部门说是结构不合理,用料不达标。他搭去了所有的钱,还欠债。从此他又成了贫农。后来走投无路,便来到煤窑打工,后来便落下个瘸子,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些年他没曾回家。算是四处躲债吧,但他不时还偿还的。时过境迁,挣了些钱把债还了人也回来,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光洁,多了些沟壑,远处清晰的可以见到岁月如水流淌着,回到家依然什么都没有。

前些天我问了母亲,他为什么叫三傻儿,谁给取的名字,这难听。母亲踌躇了很久,叹息道,文革时期他家是富农,而且是书香门第,就因为这那些红卫兵早晚把他拉去批斗,挨整,关在牛棚子里。每逢村子开会,便来了几个戴着大檐帽的人,拿着鞭子,把他拉到台上,由红卫兵们先是毒打一顿,然后往嘴里灌大粪。晚上梆在树桩上,再浇上水,就那年冬天三傻儿他爹,被活活的冻死,挣死!

死了还没人埋,老村长家把三傻买去当帮工,以此为交换,帮他把爹给埋了,他娘因为丧夫,别村的恶霸看上他风韵犹存,风采不减当年,便要强娶过门,谁知她还是一烈女,当晚便咬舌自杀,这个家从此就完了,三傻上面还有两个大的,一个走失,一个大女儿被卖到窑子了。三傻能活下来就因为不机灵,慢慢的在老村长家过了几年幸福生活。不过他十六那年,村长那家也死光了。三傻便又一人,但是穷让他不得不先了解生存之道,一个人还能自给自足,时不时的在路上拣点吃的,晚上住桥洞,就那时候我们认识的,每当我和阿林被欺负他总是上前,吃亏了也不抱怨,只要我们没事就好,那时候我们都穷,穿的很烂。因为是家里老三,加上不机灵所以叫三傻。但是后面的很多年三傻四处打工一直到包工头、、、、、、

娶了冬兰子后,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但是冬兰子依旧不随夫,时不时还抱怨着,晚上出去和别的男人鬼混,三傻也管不了,也只能这样了,第三年春生出生了。听三傻说不是他亲生的,因为是春天生的所以就叫春生,就在孩子生下来有三个月,一个晚上冬兰子带着行李和他的钱悄悄走了,不知道去哪了,也没带走春生儿。

三傻习惯性的,坐在门槛抽着土烟,守望着远方。盼望着冬兰子能早日归来。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冬兰子是不会再回来的,从此他便和春生相依为命。
每当想起三傻,多了些惆怅,他没有抱怨,和我一样很平静的过着,可能生活正是如此,人世间起落沉浮纯属天命,即便是再努力少了机遇也难成事,包工头三傻。我依然习惯这样惦记着、怀恋着我的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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