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菱角

西湖菱角

当时散文2025-05-09 12:43:16
“西湖野菱角,杉木甑蒸的,又老又香!”进入秋天的容城,随处可听到一口地道监利话吆喝声!每当听到这一遍又一遍既熟悉又亲切的叫卖声,我就想起了儿时常见街头巷尾或学校门前坐着小凳子的老汉,麻利地用凸口刀剁菱
“西湖野菱角,杉木甑蒸的,又老又香!”进入秋天的容城,随处可听到一口地道监利话吆喝声!每当听到这一遍又一遍既熟悉又亲切的叫卖声,我就想起了儿时常见街头巷尾或学校门前坐着小凳子的老汉,麻利地用凸口刀剁菱角卖的情景,只要花上五分钱,就可吃上一捧除去坚壳的菱角米了。
菱角,对身处湖乡的人来说,实在是最熟悉不过的。儿时的我,常在玩耍之余,在沟边,在塘里摘捧生菱角吃,对家乡的河渠塘堰里哪儿生长菱角多,哪儿菱角大而嫩甜可口都了如指掌,它们大多是自然生长,很少有人种植。
水乡的夏天,菱角就开出紫色和白色的花,衬着一河的绿,似画着塘堰一幅图,看一眼,很是凉爽。
小时钓鱼,常见塘里的菱叶,平平静静地伏在水面不动,偶见鱼漂下沉和上浮,惊喜中扬竿,鱼没钓起,钩却挂在菱角梗上,把一条开紫色或白色小花的菱角藤拉翻在水面上,才知菱角藤极长,茎为紫红色,还把停歇在紫白色花瓣上的蜻蜓惊吓得振翅从我眼前掠过。月色回家,走在渠埂上,白天香味不明显的菱角花,一缕似有若无的清香,就会扑鼻而来,让我舍不得离去。
回乡务农的日子,生产队有片湖田在监新河以南,从刘家渊坐船到这片田往返十多公里,那是最远、最不便的低湖田了。秋收时节,我随同父老乡亲撑船去收稻子,去的途中,还不太在意河边的菱角长成什么样子,来时却见菱叶蓬蓬翘起,菱角熟成可食了。只见劳累一天的男男女女不顾疲劳,趴在船头在河边摘菱角解饥。这时我才发现,满河水面上碧绿的菱盘,挤挤挨挨,大片大片的,构成秋季水乡特有的旖旎风光。
堂哥见我坐在船尾纹丝不动,想必是累了,把他采摘的菱角分给我吃,不知是饿了还是首吃湖菱角,感觉水灵灵,脆生生,甜丝丝的味道,现在想来,还是新鲜的。
参加工作以后,我常穿梭于昔日的湖垸之中,看到的是野菱角一天天变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稻浪翻涌,那种诗人笔下所写“柄似蟾蜍股样肥,叶如蝴蝶翼相差。蟾蛉翘立蝶飞起,便是菱花著子时。”的情景,只能从清金农的《采菱图》中再现,实在让人增添几分遗憾,令人有些优伤。
住进城里,虽说野菱角少见,可市场上家菱角渐多。常见有人骑着三轮车,用小喇叭放着录音吆喝:“西湖野菱角,杉木甑蒸的,又老又香!”西湖菱角已成为监利水生菜一道品牌。其实,容城的市民都知道,所谓野菱角,实是人工在位于监利西边临近长江边的西湖植养的,非家非野。就是这种菱角,比小塘家菱角香,又比野菱角大,吃起来粉甜粉甜,甜得直让人舔舌头。比起现在超市里经过真空处理的菱角,味道不知好上几百倍。
我也尝过几次,感觉熟吃菱角米,还是不如生吃菱角清涩甘甜,更不如儿时吃的野菱角味浓。
野菱个小,皮厚,刺尖,两个角上的长刺还带倒钩,不小心刺上了,针都难挑出来;还有一种野菱,成熟了也不超过小指甲盖儿大,刺更多,人称“丝菱角”,不仅没有人对它感兴趣,反而遭下湖作业的人们讨厌。但野菱角米特别脆,味道甜,嫩的就更甜一些。野菱角现在不多见了,大面积的湖面,被挽成一片片农田,或隔成一块块鱼池,刚萌发的菱角苗,就可能成为鱼类的美餐。
如今,客人来到水乡监利,菱角米已成为一道佳肴。有排骨炖汤,筒子骨最好,此汤清而甜,喝起来不腻人。有菱角米烧仔鸡、烧鸭、烧猪肉,爽而不腻;有菱角米切成丁、片同鱼丁、肫肝片爆炒,也很好;还有烧青菜、炒香干子、炒韭菜,味道也极佳;最常见的要数粉蒸菱角米,若拌点五花肉同蒸味道更绝。
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女儿特爱吃家乡的菱角,夫人常买些回来给她当零食吃。买回的菱角,有红菱和青菱两种。红菱是红皮、两个角、个头大。青菱有四个角的,和两个秃头秃脑呈三角的。家菱好掰,嫩一点的,握住两只角,轻轻一掰,就断开了,露出白净多汁的菱肉。生吃的味道有些涩口,夫人就煮熟了给她吃。夫人说,孩子多吃菱与“灵”同音,孩子吃了念书聪明。几年后,夫人随便谈笑的话在女儿身上得到印证,学习一直优秀,成绩就像菱角身上的尖尖,现正攻读博士学位呢!
如此看来,女儿的确沾上家乡菱角的灵气,我还不得不信几分,不然,翻开《监利县志》,怎一再记述这块红色土地“人才辈出,天杰地灵”呢?我想,一定与这块肥沃土地生长出众多类似菱角的美食,养育一代又一代子孙息息相关吧!

注:本文参考了网友苤莒《菱角》一文,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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