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人通鉴01——智瑶不智
题记:《资治通鉴》这本书是为封建皇帝写的,为的是让皇帝了解“兴邦之远略,善俗之良规,匡君之格言,立朝之大节”。普通人或以为治国太遥远,与己关系不大,读不读没什么关系。治国是有些远,但做人却是普罗大众无
题记:《资治通鉴》这本书是为封建皇帝写的,为的是让皇帝了解“兴邦之远略,善俗之良规,匡君之格言,立朝之大节”。普通人或以为治国太遥远,与己关系不大,读不读没什么关系。治国是有些远,但做人却是普罗大众无法避开的事。有没有一部书,以生动的历史人物故事来说说做人的道理?做人是天下第一等的难事。古今难有定论。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也约略表明了一些,有不少暗示,但没把话说透。我看了《资治通鉴》后,为一些历史人物的故事深深吸引,免不了评点一番,开始想叫《资治通鉴笔记》,后来一想,我评点的都是历史人物,还是叫《资人通鉴》确切些。
司马光喜欢用人物故事来图说治国的道理。第一个被司马光选中的人是智瑶。
智瑶何许人也?
他是春秋时期,晋国国王智宣子的儿子。智宣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忠厚木讷的智宵,一个是聪明伶俐的智瑶。忠厚是无用的别名,父亲总是喜欢聪明的儿子,智宣子就选择智瑶做继承人。
族人智果却提出不同意见,说:智瑶不如智宵啊。智瑶有五大优点,头发长得好,身材高又帅(美鬓长大则贤);孔武有力会射箭(射御足力则贤);才艺双全(伎艺毕给则贤);能写善辩(巧文辩慧则慧);坚毅果敢(强毅果断则贤);但有一个大缺点,就是很不仁厚。智宵五点都不如智瑶,可宅心仁厚一点就胜过了智瑶。
谁服气呢?现在的白富美都盯着高富帅呢!何况,智瑶除了高富帅,还是个健美男、文艺范、艺术细胞还不错。而智宵,除了仁厚,身无长物,纯粹就是个屌丝男。智宣子不听,智果叹息说,智族就要灭了,我还是别姓“智”了,就当个辅氏吧。
智宣子死了,智瑶即位。一次,他与韩康子、魏桓子在蓝台宴会。智瑶戏弄韩康子而侮辱段规。智国听说后,说:“大王,大事不妙,还是早做准备吧!”智瑶不以为然,说:“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不欺负他,他还敢欺负我?”智果说:“不啊。《夏书》说,一个人有很多过失,难道积重难返时才去改吗?还是趁早解决为好。今日你在宴会上又戏弄人家国君,又侮辱人家国相,蚂蚁、蜜蜂都能咬人,何况人家国君。”智瑶不听。
智瑶于是跟韩康子要地,韩康子不想给,段规说:“智瑶贪财好利,不给的话,肯定来打我;不如给他。他得了地必然骄狂,骄狂后必然向其他人要地,其他人不给的话必然会打仗,这样一来,可有好戏看哪!到时我们可以俟机而动。”韩康子笑着送了万户居民的地。智瑶又向魏桓子要地,魏桓子也不想给,可任章照着段规的话说了一遍,又加上了句:“古话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魏桓子又“随”了万家之邑。智瑶于是又向赵襄子要地,赵襄子不给。
大家知道,古时爵位分“公侯伯子男”五等,智瑶属于晋国国王,史称“智伯”,韩、赵、魏为“三子”,隶属于“伯”。于是智瑶便裹挟韩魏攻赵。
赵襄子抵挡不住,只得弃城逃走。逃到哪里好呢?随从官员说:“你的长子封地近,城墙又厚,去那好。”赵襄子说:“费尽人民的血汗造城,又要人民拼死守城,谁会同心协力呢?”又有人说:“邯郸府库仓实,粮草足用。”赵襄子说:“搜尽民脂民膏,现在又要那里人民送死,谁会和我同心呢?我看去晋阳好啦,当年我爸派尹铎去晋阳,尹铎问是要刮地皮还是作根据地,我爸说要作根据地,他到那后大幅减税,我爸对我说,赵国有难,不要嫌尹铎官低,不要嫌晋阳路远。”
三家围困晋阳城,用水灌城。城墙只有六尺没浸了,锅灶沉入水底,青蛙在上面产卵,而人民没有叛意。
久攻不下,智瑶察看水攻情形,魏桓子驾车,韩康子护卫。智瑶说:“我今日晓得了水能灭人家国家。”魏桓子用胳膊碰了一下韩康子,韩康子用脚踩了一下魏桓子。原来,两人从智瑶的话中领悟到恰好可以用水攻打智瑶,从而逃脱唇亡齿寒的命运。
欷疵对智瑶说:“韩魏必反了。”智瑶说:“你怎么知道?”欷疵说:“按常情就可以推理得到啊,挟持韩魏攻赵,赵亡,韩魏担心唇亡齿寒。本来约定胜利后分赵国之地,现在赵国灭亡在即,而韩魏非但不喜而有忧色,不反为何?”明日,智瑶又把话说给了魏桓子、韩康子,两人都否认了,反倒诬说是赵襄子的离间计,见到欷疵却匆匆走开。欷疵见智瑶说:大王啊,你怎么把我的话说给韩魏啊?智瑶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欷疵说:“我看他们神色匆匆就知道了。”为了避祸,欷疵请求出使齐国。
果然,晚上,韩魏杀守堤吏,水灌智瑶军队,智瑶大败,身死族灭,辅果(即智果)唯存。三家分了智瑶之地,而赵襄子把智瑶的头挖空漆了当作酒杯。
这就是三家分晋的故事。
在《资治通鉴》的开篇,司马光提出两个重大命题:第一个是天子之职问题;第二个就是天子之德问题。关于天子之职,司马光认为: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说了一句经典的话:“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子所司也。”也就是严格遵守统治秩序与制度。对此我深表赞同。
关于天子之德,司马光总结说:智瑶的灭亡,是由于智瑶才胜于德。然后发议论说:“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
但我认为智氏之亡非才胜德也,而是智氏根本不智啊。
人皆认为德、才可分,经常的说法是“德才兼备”、或者如司马光说:“才胜德也。”我却认为,德才根本不可分。经常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被欲望蒙昧了心智。”不德即是不智。得大德者通大道,世人蝇营狗苟,见饵忘钩,锱铢必较,见利忘义,见识仅止于声色口腹矣,又何才鄢?而德性纯厚者,浑沌未开,只要增其识见,才必俱来。
智瑶者,高大帅气、孔武有力,徒有外表而己,所谓的“巧文辩慧”,只不过是“文足以饰非,言足以拒谏”罢了,三次未能听取正确意见,可见一斑。所谓的“强毅果敢”,实是刚愎自用。
智瑶在外交宴上,不顾礼仪,戏弄人君侮辱国相,是不德,认识不到此举即是树敌,不智。“我不为难,谁敢兴之?”狂妄之极,不德;认识不到蚁蜂也要蛰人,不智。骄狂索地,不德;与“齿寒”去谋“唇亡”,不智。认识不到“臣不密则亡身,君不密则失臣。”竟然把臣下忠言透给敌人,失君臣之道(也不是朋友之道),是不德,此举加剧谋反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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