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她走过的路
我很失败。与炜涵结婚不够三年,他迅速找了小蜜,并给我甩来一纸离婚协议书。签了字,我离开了那个大大的别墅,回到我当初租的住所。而她,则在我们离婚后,天天打电话来对我嘘寒问暖。她是我的婆婆,来自上流社会典
我很失败。与炜涵结婚不够三年,他迅速找了小蜜,并给我甩来一纸离婚协议书。
签了字,我离开了那个大大的别墅,回到我当初租的住所。而她,则在我们离婚后,天天打电话来对我嘘寒问暖。
她是我的婆婆,来自上流社会典型的贤妻良母。
在我的记忆中,她没有被我见过多少次。
第一次,是在我与炜涵热恋时,她突然来找我,说:“吴漠薇,能不能请你别再骚扰我们家炜涵?”
第二次,是在我与炜涵的婚礼,她突然出现在新娘休息室,给脸红着的我补好妆,淡淡地笑着说:“能做我们家的媳妇,小薇,祝你好运。”
第三次。
没有第三次了。她只给我两次见她的机会,却让我那么的印象深刻。
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高雅。两次见她,她都是一袭旗袍,头上扎着一个大大的髻,淡淡的妆容,如同三十年代出没于上海歌舞厅的女子。
“小薇,今天过得如何?”她又给我打来电话。
“嗯,很好。”我切了切手中的吐司。“伯母,谢谢你。”
之前炜涵对我说过,她不会随便给别人打电话。可她现在是怎么了?
“伯母?”她的语气微愠。“说什么我还是你的前婆婆呢!”
我切吐司的动作顿了顿。
仿佛看见我动作的迟疑,她立刻说:“说什么,炜涵还是辜负了你。”
我的眼眶开始泛红。“不,您别这么说……我不怪炜涵,真的。”
彼端沉默许久,然后,她叹了口气。“小薇,下午陪我去喝杯茶吧。”
当我准时到达咖啡厅时,她捧着一本最新的《最小说》,面前放着一杯已望不见热气的奶茶,仿佛已来多时,我像是个迟到的罪人。
她看见我,向我招了招手。等我坐下,侍者给我送上一杯柠檬茶。“抱歉,”她说,“炜涵之前跟我说你喜欢喝这个,我就点了。”
我摇摇头。“我喜欢这个。”——这个,是炜涵的口味,为了他,我也喜欢上这个味道。
“喝完茶,我们去走走吧。”她喝了喝仅剩余温的奶茶。“看你,走的时候也不多带几套衣服。”
握了握杯子,我鼓起勇气说:“那些衣服都是用炜涵的钱买的,我不能要。”
而且,那些衣服,并不多。
“喔?”她挑了挑眉。“怎么说,也买些吧,就当是你的朋友送你的。不用炜涵赚的钱,我自己还有。”
泪就这么一滴一滴地掉进柠檬茶里。“小薇,你多好的一个孩子。”她突然说,“炜涵的性情,我最清楚。他风流惯了,总安定不下来。当初叫你离开他,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炜涵的风流我是懂的。在与我恋爱时,关于他与别人的传闻逸事连绵不断,可我却当了乌龟,不乐意听他们的话。我以为,小小的我,能让这个男人安定下来。
那天下午,我与她逛了很久。她买了很多衣服,都是给我的,可我总觉得她穿起来比我还合适。
分手时,她摸了摸我的头,说:“小薇,你还年轻,一定要找个好男人,不要等炜涵了。”
我摇头。我现在二十四岁,可我的所有已经献给了炜涵。我会等着,一直。
她叹气。“我陪你回去吧。”
公寓前的路很静,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高跟鞋“嘎嘎”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街上。
在我习惯了没有炜涵的日子后,炜涵突然来找我,带着一个女人。
是她。
“小薇。”坐在沙发上,炜涵开口。“我,很抱歉。”
我惊愕。
“毕业以后你就嫁了给我,不顾一切。”他的十指交缠在一起。“可我却这么对你,我……对不起。”
“伯母,这是怎么回事?”我迷惘地看向她,她柔柔地笑了笑。“没什么,他大概是大彻大悟了。”
大彻大悟?我望向一脸懊悔的炜涵,突然想到她。“伯母,是你给炜涵说了整晚的话吧?”
她有一个绝活,说教起来四小时不会停,不会腻,炜涵小时候就这么被她说教过。
果然,她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了。“不,小薇,我没有……”
我叹了口气。“伯母,没有炜涵,我也可以活得很快乐。”更何况,他并不是真的想挽回我。
她与炜涵沉默了。
“孩子,”她突然哽咽,“你就不能,再给炜涵一次机会?”
我的动作只有摇头。炜涵从来不想我回去,只有她想。
不久后,我收到炜涵的玫瑰攻势。每次一大束玫瑰送进我的公司,我总是将玫瑰分散到公司的每个角落。而她,依然的每天一个电话,约我去喝茶的次数愈发的频繁。
他与她拼命地想把我挽回去,我偏偏在外围不肯就范。
某一天,她又约我去喝茶。当我纳闷着将第二杯柠檬茶喝完时她才姗姗来迟。“抱歉,来晚了。”她依然美丽得额笑着,我却发现她面如死灰。我察觉到异常。要不是炜涵有事,就是她有事。
这两个人,会有事么?
“伯母。”我坐直腰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我很敏感,因她的儿子。
她的手顿了顿,还是继续点奶茶的动作。当热热的奶茶被端上来时,她撑着下巴一直看着我,久久不语。
奶茶换了又换。终于,她缓缓开口:“我得了肝癌,晚期。医生说不治疗,只能再活三个月。”
我愣住,无法相信面前这个如往昔般美丽的女子居然只剩三个月的生命。
“过去两年多,我都没有好好地享受你与炜涵的孝。”她抿了抿奶茶。“这么多年了,炜涵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却唯独娶了你。小薇,怎么说,他也爱着你。”
我哭着摇头。“婆婆,我要陪你走完这段路。”
我与炜涵办了复婚手续,以媳妇的身份开始穿梭在那栋除了客厅与卧室外我从未走遍过的别墅。
尽管只剩三个月,但她并没有露出伤心,笑容依然柔柔的。我天天坐在她的身边,听她讲炜涵的小时候和我那个已逝的公公;或者,她坐在我的身边,在我对着电脑快没有灵感时给我来适时的补充。
炜涵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周末休息,他甚至带着我们到处游玩。有那么一个小伙子看着活泼的她脸红着问炜涵:“请问,她是你妹妹吗?”
炜涵气结:“她是我妈,四十六岁了。”
那小伙子逃之夭夭,我在一边哈哈大笑。那一刻,我仅希望,时光可以停止,留住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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