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路拾荒,念浮光绵长
【一】苏颜锦一走出电梯,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刺激到了: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正在开自己家的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贼往枪口上撞。苏颜锦皱着眉,握紧了手中的书包带。很冷静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她舒展一下眉头,倚
【一】苏颜锦一走出电梯,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刺激到了: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正在开自己家的门。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贼往枪口上撞。苏颜锦皱着眉,握紧了手中的书包带。很冷静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她舒展一下眉头,倚着墙壁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男生的一举一动。
“啪”的一声,防盗门还是被打开了。男生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却被眼中冒着怒火的苏颜锦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男生的表情变得诚惶诚恐:喂,你想干什么……
话音还没落地,苏颜锦的书包就扔了过去。趁男生没有反应过来,苏颜锦抬起腿又是一脚,干净利落的袭击动作之后,她那充满正义的声音也很有气势:你居然还问我干什么?看你长得白白嫩嫩,一表人才的模样,却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现在居然偷到老娘家里来了啊?
男生坐在地上,扶着右小腿,皱着眉,表情变得痛苦不堪:房东跟我说,702是没有人住的啊。我哪知道这是你家……
而后,他再也没有听到女生嚣张又激愤的声音。却在恍惚中,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待男生缓过神来,走廊里已变得一片寂静。正午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进来,有细细的微尘在空气中浮动。刚才的一幕仿佛一场梦魇。只有右小腿的疼痛和脸颊的火燎感觉提醒着他,刚才那一幕绝非是梦境。
那是苏颜锦和顾延良的第一次相遇。那天的苏颜锦在经过一系列打击之后,神经恍惚地按错了电梯的数字牌,原本住602的她上了七楼,并把新来的房客顾延良当成了一个贼。
冤家宜解不宜结。明白真相偷偷溜走的苏颜锦,在当天晚上端了一碗冬瓜排骨汤上门负荆请罪。顾延良很大度地挥挥手:我不需要对不起,明天请我吃早餐吧。
而后,一笑泯恩仇。
那时,他们都读高二,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少,这个有趣的小插曲在这漫长的一生中,只是一个圆点,轻如尘埃。
可是,很多年后,苏颜锦想起初次遇到顾延良的模样,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二】
第二天,苏颜锦在楼下又见到了顾延良。
那天的顾延良穿着一件紫色的格子衬衣,干净的脸上,是含蓄的微笑。有些内疚的苏颜锦带着顾延良去吃了小城里最好吃的灌汤包。顾延良用餐时,很是斯文,一看就是有家教的孩子。
这让苏颜锦想起了与顾延良是截然不同的男生纪素白。纪素白做任何事都如他的名字一般,很“急速”。第一次约会吃早餐时,在苏颜锦佯装矜持拿着勺子小口喝粥的时候,他已经往胃里灌了两碗豆浆。苏颜锦拿着餐巾纸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纪素白点燃一支烟说:颜锦,不用着急,你慢慢吃,我等你啊。
这就是纪素白。有着一个好听而文雅的名字,却有着和这个名字极不相符的大大咧咧的性格。可是,纪素白的一切都让苏颜锦感到万分欢欣。看着纪素白那张英俊的面孔,苏颜锦就觉得内心有一种东西在荡漾,温暖全身。苏颜锦很快就明白了,那种东西就是自己一直所追求的幸福感。
而就在昨天,和纪素白谈了三个月恋爱的苏颜锦,开始变得不幸福了。纪素白那张非常招桃花的脸和校花阮薇薇那张清秀美丽的脸,实在是很般配。强颜欢笑的苏颜锦看着他俩手牵手走在一起的背影,就觉得心里已是天雷地火,啪啦啪啦要把自己烧得面目全非。
没有人知道全校第一的苏颜锦承受了怎样的打击。纪素白是苏颜锦的初恋。当初下定决心和纪素白在一起的时候,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赞同。身为全校第一的她与小混混一般的纪素白在一起?真是天方夜谭。而苏颜锦用自己的行动创造了奇迹。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与全世界为敌。不少人翘首期盼等着故事最后的悲情大戏上演。寡不敌众,故事的结局最终如大多数人所愿,苏颜锦最终落得个形单影只。
更让苏颜锦受打击的是,最近的一次段考,自己由红榜的最顶端一直滑到第三名。红榜的最顶端赫然显示的是——阮薇薇。
阮薇薇,有着校花之称的阮薇薇,娇弱的模样,让人怜惜。而这一次,她在学习上顺利取代了苏颜锦,而现实生活中,她也取代苏颜锦所在的位置,站在了纪素白的右端。
自始至终,故事的女主角苏颜锦只是一脸微笑着耸耸肩,不再对这段逝去的恋情发表任何意见。实际上,受伤的苏颜锦在卧室的床头贴满了纪素白的照片,并很坚决地用红笔在上面将搔首弄姿的纪素白画成了大脸猫。
【三】
苏颜锦失恋后,佯装风平浪静,内心其实早已风起云涌。只是善于掩饰罢了。
只有在顾延良面前,她才抛去所有的伪装,失恋后遗症才一露无遗。她声泪俱下,哭得像个怨妇一般,扯着嗓子站在天台上喊: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阮薇薇那种类型的?表面上小家碧玉,暗地里蛇蝎心肠。
这声声控诉让顾延良哀叹失恋的副作用真是“伟大”。天台的风凉飕飕的,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精神有些恍惚的苏颜锦,生怕她一个冲动,翻过栏杆,飘然坠下。
除了陪着苏颜锦一起疯,再也没有其他的方法来安慰受伤的苏颜锦。
于是,刚刚转到这所学校的顾延良,陪着发疯一般的苏颜锦吃遍了大街小巷的绿豆冰,两个人双双捂着肚子回家,却依旧笑得灿烂。小城唯一的一所游乐园里,苏颜锦看着下了过山车的顾延良扶着墙壁,吐得一塌糊涂,心里又急又恨:你有恐高症怎么不早说?现在成这样子,怎么回家啊?
顾延良傻呼呼地回答:苏颜锦,只要你玩得开心就好啊,我受这点苦没什么,休息一下就好咯。
一句话,让原本又气又怒的苏颜锦,一下子蹲在地上哭出声来。大大咧咧的纪素白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纪素白从来没有给过她的,她在顾延良身上都已得到。
拂起被风吹散的长发,苏颜锦伤感地说:顾延良,如果让我早点遇到你,那该多好。
顾延良笑得欢快:现在也不晚啊。苏颜锦,你不知道,你失恋了我有多开心。这样,我就有机会了啊。
看着一脸坏笑的顾延良,苏颜锦哭笑不得。
顾延良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他一个人来到这座小城居住、读书。于是,在顾延良的住处,喜欢厨艺的苏颜锦将厨房当做了“大练兵”的地点。炒的土豆条又辣又咸,做的水煮鱼却糊了锅,弄个手撕包菜,没控制好火候,光滑洁净的盘子里,烧焦的包菜和呛人的红辣椒搭配得相得益彰。
夹杂着半生不熟的米饭,顾延良吃得很是欢快。苏颜锦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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