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之殇

菊之殇

眼疾手快小说2025-05-19 18:23:57
大山深处的秋天,似乎总是来得早了一些,枫叶红了,青草枯了,山菊黄了,树叶也开始片片飘落。地处于鄂东北的清河村,北依巍峨的大悟山,村前小溪曲曲回回,河水清澈,一年四季长流不断。那里,山峦起伏,山路蜿蜒,

大山深处的秋天,似乎总是来得早了一些,枫叶红了,青草枯了,山菊黄了,树叶也开始片片飘落。
地处于鄂东北的清河村,北依巍峨的大悟山,村前小溪曲曲回回,河水清澈,一年四季长流不断。那里,山峦起伏,山路蜿蜒,去一趟县城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叮铃铃,叮铃铃……”,当夕阳离山头还有一竿高时,清河小学的放学铃声终于响了。山里的孩子们鱼贯而出,跑着,笑着,时不时回个头来打着、骂着,寂静的山村立刻热闹了起来。
今年刚刚11岁的虎子,圆头圆脑,身材魁梧,一头浅发,肥嘟嘟的脸庞,大大的的鼻子,一双黑眼睛特别有神,一米五的高个子在同学们当中,早已是鹤立鸡群了。
放学之后,虎子总喜欢最后一个走出学校,不打不闹,低着头沿着山脚田埂回家,脚步不紧不慢。虎子的身后总会跟着一群高矮不一的“小萝卜头”,甩也甩不掉。
山脚下,山菊花开得正艳,一簇挨着一簇,打苞的,怒放的,一片金灿灿,在渐渐变黄的青草中间,格外打眼。“妈妈总喜欢对着菊花发呆伤神,有时,还默默垂泪。”一想起这些,虎子一个箭步冲向山脚,随手扯上最大的几株,恶狠狠地拽上几把,将金黄的菊花在掌心揉碎,丢在地上,还重重地踏上几脚,然后,随手一扔,已是面目全非的山菊花在溪水中,浸润、下沉,随波逐流,婉转凄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上这邋遢,还一身菊花味,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几天没有打你?还不快去做作业!”虎子的妈妈叫金菊,今年38岁,高高的个子,尖尖的脸蛋。当她俯身为虎子卸下书包时,一股股淡淡的菊花味,激起了她心中无名的怒火。叱责了几句过后,金菊便一踮一踮地回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餐了。
虎子又垂头丧气地搬来椅子,在书桌前低头做作业。从大门照射进来的夕阳余晖,淡红发亮,不偏不移地照在虎子的脸上,虎子眯了一下眼睛,瞅了一瞅,轻轻地挪动了一下椅子,又将头重重地低下,摸起铅笔,在纸上重重地划了几下。

1989年的秋天,金菊刚刚17岁,正值豆蔻年华,高挑的个子,粉红色的脸蛋,乌黑的头发总是缠着一个马尾辫,一双明眸静若秋水,走起路来风风火火,激动时,说话像机关枪一样快,漂亮之中还略带一些高贵的气质,暗地里,同学们都一致地尊称为班花。
那一年,对于金菊来说,忧喜参半。忧的是,上年的中考没有考好,没能考上中专;喜的是,金菊在家中是唯一的公主,父亲是一位常年在全国各大城市做一些小生意的商人,比她大几岁的两个哥哥,一个已经随同父亲当起了跟班,一个哥哥走进中专学校已经两年了。家境殷实,父亲开朗,集宠爱于一身的金菊,自然不像其他的同龄女孩早早辍学,出外打工了。继续复读,准备再搏一次,因为这,金菊成为了湾间女孩竞相羡慕的幸运星。
金菊写得一手漂亮字,文静、洒脱中带有几分豪气,颇有书法家的气魄,在众多女生中首屈一指。因为是复读,所以老师所上的功课,金菊早已烂熟于心,压力不大,偶尔会瞟几眼窗外,偶尔也会低着头在稿纸上天马行空地涂鸦,最让金菊心怦怦跳的还是躲着老师,偷偷看几眼放在抽屉的《知音》杂志。
金菊书桌前面的田浪和杨子也是复读生,只不过,先前不是和金菊一个班,顶多算是面熟。幽默的田浪和帅气的杨子总是形影不离,像是连体人,平时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还特爱臭美,上课时,还喜欢拿出一个小镜子时不时的照照脸、理理头发。
“才女,这题怎么做?”“把你的钢笔借的用一用!”
“总是板着脸,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闲着也是闲着,也给我织一双小手套,行不行?”最开始的两个月,金菊对他们两人这样套近乎的方式很反感,很讨厌,很不齿,草草地敷衍了几次。
抢着帮着金菊打扫教室卫生,跟在金菊的身后去河边散步,帮着在写黑板报的金菊递粉笔,邀约金菊傍晚去学校后山的茶园里读英语……。接下来的日子,一有空,田浪、杨子和金菊,还有一个怯生生的蔡虹在一起。说笑之间,金菊一会儿淡定自若,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银铃般的笑声,红红的脸庞,浅浅的酒窝,青春像风一样在校园飘荡。
田浪的家在一座大水库的南岸,父亲是供销社的一把手,在当地也是响当当的富裕户。上学时,田浪顺便带上几袋葵花籽、兰花豆、饼干发给同学,对于秋菊,他更加慷慨了,崭新的手电筒、时尚的毛巾,金菊一句玩笑话就能变成现实。
秋日的菊花灿烂,冬天的雪花晶莹。山间的圆月清辉迷人,河水清澈冰凉。那个学期,对于金菊来说,是最轻松快乐,也是最难忘的。若是,长时间没有看见田浪,心里就落空的慌。“莫不是喜欢上田浪了?”一旦这个提问从脑海里蹦出来,金菊的脸瞬间就红了,连忙狠狠地甩几下长发,迅速将目光投向学校后面青翠迷蒙的山林。
雪花飞舞,炊烟袅袅。那年的春节,金菊觉得很一般,时间过得太慢,连她最为期待的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也很清淡,似乎还有某一种情愫,抑或是牵挂。开学了,春来了,花开了,金菊的心情也好了。和田浪一起到学校后山采兰草花,摇着一叶小舟,拨弄清清的河水,结伴着到田浪家作客,在黄灿灿的油菜花中奔走、留影……。
那个春天,金菊一边用心地复习功课,一边开心地游山玩水,既开心,又惬意。时光飞逝,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转眼就是六月,又是一年中考的日子。“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用老师的话来说,今后是穿皮鞋还是草鞋,就在此一举了。
中考的前一天,金菊、田浪、杨子和同学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坐车来到了县城,住进了离考点不远的旅社。考试那两天,天空一直阴沉着,时不时还下上几场骤雨,空气中始终是湿漉漉的,取准考证,进考场,答题,议论,核对,金菊和田浪自我感觉还行,所有的题目都答全了。让金菊印象最深的每次走进考场时,她和田浪一起撑起一把红雨伞,雨敲伞顶,“咚咚”作响,一如心跳声。还有,就是餐馆里那一盘盘油亮油亮的紫茄子,清香,美味。
等待中考成绩的时光,是漫长、忐忑的。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但是,金菊心里却依然美滋滋的,又可以穿上白底红花的连衣裙,步步生风,亭亭玉立,阿娜多姿。夏天最热的那两天,田浪还邀约了金菊、杨子和蔡虹四人到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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